俗話說:“中國大豆看東北,東北大豆看龍江”。黑龍江,世界僅有的三大黑土地之一,被譽為“維護國家糧食安全的壓倉石”,是中華第一大糧倉,同時也是中國大豆之鄉。
數據顯示,黑龍江省大豆產量歷史以來一直占全中國整體國產大豆比例的45%左右,今年黑龍江省大豆種植面積更是突破5千萬畝,成為國家重要的非轉基因大豆生產和加工基地。
但作為大豆產業鏈的重要一環,黑龍江省內的壓榨行業卻遭遇了若干次周期性洗牌,目前加工國產非轉基因大豆的企業都掙扎在虧損邊緣。
大豆之鄉產業鏈深陷泥沼
在中國,黑龍江省大豆是國產大豆產業的希望,代表著中國大豆的發展方向,國產大豆的興衰依托于黑龍江大豆產業發展水平。目前,黑龍江大豆產業鏈境況堪憂。
“國產大豆與進口大豆在過去15年的競爭中屢遭重創,國產大豆加工企業長期在困境中徘徊。”九三油脂集團有限公司副總裁張理博表示,我國有著5千年以上的大豆種植史,但這些優勢已消失殆盡。
黑龍江省糧食局處長崔萍表示,加入WTO之前,黑龍江省大豆的加工企業應該說運行得非常好,加工廠基本滿負荷生產,效益也好。那個時候,加工一噸大豆利潤基本在500塊錢以上。而現在,加工非轉基因大豆的企業都是處于虧損或虧損邊緣。相對而言,轉基因大豆的加工企業每一噸大概有200塊錢左右的銷售毛利。
崔萍指出,黑龍江省大豆的加工企業始終在艱難地運行,大豆以及制品在終端銷售市場的售價也較低迷。一大批企業出現停產,少數開工企業也僅能維持生產。
根據其公布的一組數據可見,2014年黑龍江省大豆加工企業入統的戶數是139戶,加工能力達到1340萬噸。目前報表的企業只有99戶,也就是說有40戶企業已停產或連續停產。這99戶的加工能力在1100萬噸左右,也不如以前。
“從這些數字足以看出我剛才得出的結論,入統企業戶數在逐步減少,長期停產的企業戶數在增加。事實上,入統企業當中,實現開工生產企業的戶數也在逐年減少。在99戶報表企業當中,2016年僅開工生產38戶,今年1-6月只有30戶企業開工生產。”崔萍說。
崔萍認為,目前黑龍江省國產大豆企業存在幾個問題:其一,大豆產業定位高度不夠,加工產業結構不合理。其二,省內大豆加工企業規模相對來說都較小,開工率很低,且開工企業產能利用率也很低。其三,企業產品種類少,產業鏈條短,產品附加值非常低。其四,產品技術投入和研發投入非常少。其五,黑龍江省產品的市場份額在逐步減少。原來黑龍江省大豆制品在全國的占比可以達到20.85%,現在只是4%。
野蠻人入侵緣何屢遭重創
中國已是大豆最大的進口國。海關總署數據顯示,中國2016年大豆進口總量為8391萬噸,較上年增加2.7%。而國內大概產值是1100萬噸-1200萬噸,意味著有85%-86%的市場份額被進口大豆所占據。
南京農業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蓋鈞鎰表示,全世界大概生產大豆3480.4萬噸,中國大概生產大豆1200萬噸,只是全世界大豆生產的很少一部分。
“在20世紀50年代以前或30年代左右,中國曾是世界最大的大豆生產國,當時總產量也不過1200萬噸左右。現在,全世界大豆產量擴張了幾十倍,而我國目前還是在1200萬噸-1500萬噸,相對來說,西方地區產量出現顯著增長,特別是在美洲,包括北美洲和南美洲。”蓋鈞鎰說。
原國家發改委農經司副司長方言表示,我國大豆的種植面積和單產在2007年和2013年分別掉入谷底。以東北地區每畝產量為例,2000年至2015年,大豆維持在120公斤。同期,玉米產量從306公斤提高到了將近400公斤,增加了90公斤;稻谷產量由418公斤增加到了460公斤,提高了40公斤;小麥從250公斤提到了360公斤,增了110公斤。只有大豆止步不前,一直都是120公斤。
全球大豆交易量中,我國占據60%,國產大豆為何失去競爭力?近幾年進口大豆價格已遠遠低于國產大豆價格。
大豆產業鏈如何才能走出困境,這是行業最為關心的話題。“這里面的挑戰到底是什么,我覺得一個是原料的種植成本太高。”張理博表示,美國等國農業現代化程度很高,實現了大規模的機械化種植,且土地租金成本很低,原料種植成本具有較大優勢。相對來說,我國土地的休耕輪作、科學耕種程度較低;大量的產能閑置,資源浪費嚴重;國產大豆沒有表現出更佳的溢價能力等也是競爭力落后的一大因素。
“為什么九三這么多年來,在黑龍江所有的壓榨企業都不開機的情況下依然在加工?因為溢價能力提升了。比如說收購來的大豆,首先把它進行篩選。篩選出來比較好的大豆,把它變成食品豆。榨油這部分大豆,生產出來的豆油有九三比較龐大的品牌價值,它能體現一定的溢價能力。生產出來的豆粕,傳統的企業都把它變成了一種飼料,賣給下游的一些養殖場和飼料場,但我們卻把它變成了一個食品級的豆粕,大家比較熟知的海天醬油、李錦記醬油,這些食品企業都用我們的豆粕作為它的發酵原料,這樣把飼料變成了食品,也提高了一部分附加值。還有一些附屬的產品,如大豆磷脂,我們現在擁有自己的一個有自主知識產權的二氧化碳超磷易碎品的設備,普通的賣2萬,這個可以賣到10萬。這就提高了整個非轉基因大豆的內在價值,從中獲得溢價收入,我們就能夠開機生產。”張理博說。
巧借期貨鑄造企業經營之盾
除了在實體經營層面提高競爭力之外,國產非轉基因大豆行業主體也正積極尋求有效的風險管理手段和工具。隨著大豆產業避險需求的增加,相關金融機構不斷探索創新,幫助農戶和產業企業利用期貨市場在政策改革、產業變化發展中實現穩定收益。
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我國大豆產業帶來了有利的發展機遇,目前黑龍江地區大豆生產已呈現出一個良好的增長趨勢。但大豆產量增長了,如何能賣好價、獲得滿意收益,是很多豆農所關心的問題。而“保險+期貨”和場外期權的創新模式,正在成為東北農戶規避價格波動風險的重要方式。
黑龍江趙光農場去年參加了大商所的“保險+期貨”試點,承保了1萬噸大豆,目標價格3800元/噸。由于2016年9月-10月黃大豆1號1701合約收盤均價為3712.39元/噸,趙光農場獲得了每噸87.61元的賠付。今年,趙光農場積極參加大商所收入保險的試點。場長王宏忠表示,購買價格保險或收入保險,相當于為農民種地賣糧“托個底”,這將是農業市場化改革后,保障農民收益的重要手段。
此外,近年期貨公司也在不斷創新場外期權服務“三農”的模式。2016年,南華期貨通過簽單入庫、二次點價、復制期權等多種手段相結合的方式在黑龍江海倫市探索了兼顧農戶利益和企業持續經營的“延期點價”收購模式。農民在大豆收獲期間以3800元/噸的價格賣給生產企業,為避免后期大豆價格上漲給農民帶來收益減少的風險,南華期貨為農民提供了一款為期3個月的平值看漲期權,給予農民點價行權的權利。企業通過與農戶簽訂“延期點價”訂單,一方面為自身鎖定了原料,另一方面又給予了農戶在一定期限內自由選擇賣價的權利,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農戶利益,實現了企業和農戶的雙贏。
不僅種糧農戶,大豆產業企業也在積極尋求有效的風險管理手段。
南華期貨副總經理唐啟軍表示,近年,受進口大豆成本低廉的沖擊,國產大豆壓榨企業利潤不容樂觀,國內大豆壓榨企業亟須一種穩定國產大豆壓榨利潤的新模式。南華期貨曾經在大商所的支持下,利用場外期權為九三集團提供了一款牛市價差策略,用120元/噸的權利金鎖定了350元的價格波動風險,將企業采購大豆的成本控制在了一定區間之內,在穩定企業壓榨利潤方面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業內專家表示,產業的可持續發展,需要科技、生產、供應、銷售、貿易以及風險管理等各個環節能力的共同提升。掌握先進的金融工具,既能有效對沖風險,也能提高企業生產經營的效率。因此,需要將第一、二、三產業有機融合,充分、靈活運用金融工具,提升自身抗風險能力,助力中國大豆產業的整體發展和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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